惊涛骇浪刚刚停歇,荣国府才些许有些平静,另一波巨浪却又见雏形。

有人又告了荣国府的贾赦,说是他强取豪夺,为了一把扇子草菅人命。

这件事情不只是荣国府,就连贾雨村也给牵连进去了。前两日,他疯了一样来到贾府,把贾赦和贾政一顿痛骂,只说是他们带累了他。

此时不比往日,贾雨村声言只求保全自己,也顾不得荣国府了,说不得就要让贾赦出来顶缸,只说是他借势压人,让自己如此胡乱判案。

贾赦当即吓得面色如土,央求了贾雨村半日,可那贾雨村如今连自己的乌纱帽都要保不住了,哪里还管的了这么许多,又出言威胁了贾氏两兄弟一顿,这才气哼哼走了。

贾赦吓得浑身发抖,一把扯住贾政道:“弟弟,这件事情可如何是好?不如你拿些钱出来再替我走走门路?”

贾政一甩手道: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,以前我是怎么劝你来?你就是不听,如今就惹出这么大的祸来,谁知道该怎么收场?”

贾赦哀求道:“好兄弟,我知道错了,以后我再不这样了,只是眼前的这祸事还求兄弟你帮我躲过一劫。”

贾政冷声道:“不是我不肯帮你,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的情势?明摆着是有人要拿着这件事情做文章,不然这么点子事情就能吵吵到金銮殿上?皇上难道说是吃饱了撑的,连这么点子小事儿都要管?说不准这都是皇上的意思也未可知。”

贾赦一听,当即更是吓得浑身发抖,哭道:“若当真如此,那我可该怎么办?难道说我这次当真是难逃一死么?”

贾政摇头道:“谁又知道呢?咱们也不知道皇上究竟是怎么个意思,说不准他就想把咱们贾家连根拔起呢……”

贾赦越听越是害怕,不由得揪住贾政哭道:“那可怎么办啊?难道说咱们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么?”

贾政也是心烦意乱,再被贾赦这么一催促,忍不住就叫道:“这可不都是你惹出来的事情?如今你倒是害怕了!你不想想我们该怎么办?我无端被你牵连,我还没有叫唤诉苦呢,你倒是叫苦连天呢,我的冤屈和谁叫去?大不了,咱们一起死就是了。”

说罢,贾政一甩袖子就出去了,把个贾赦更是心慌得站都站不住,如同泥一般瘫软在地上。

贾政气冲冲回到自己房里,王夫人正和宝钗坐着说话呢。一见是贾政进来,宝钗急忙就起身行礼,贾政摆摆手,坐在椅子上边叹气不迭道:“这刚刚消停了没几天,这又闹出事情来了。”

王夫人一听,不由得心惊肉跳,忙问道: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情了又?”

贾政把事情原委一说,王夫人顿时吓得目瞪口呆,哭道:“这可怎么办?这哪里是要告大老爷,这分明就是要把咱们荣国府往死里整啊!”

贾政只坐在一边咳声叹气了半晌,王夫人不住追问该怎么办才好。

贾政摊手道:“还能怎么办?如今这不是明摆着么,咱们也只能坐以待毙了,谁还敢管咱们?”

王夫人张了张嘴,半天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,只是眼泪如同河水泛滥一般流个不停。

贾政见她如此,只得“嗨”了一声,起身就走了。王夫人坐在椅子上,越想越是害怕,泪水越流越多,到最后忍不住就嚎啕大哭起来。

宝钗见了心里也不由慨叹自己命苦,嫁了个宝玉却只是有名无实,如今家里又遭此大祸,自己日后真不知要沦落到什么地步。

见到王夫人难受,她也就不敢再哭,只得在一边儿苦劝王夫人半晌,直到她稍微好一些了,这才起身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