萨伯跑了没多远,便呕出一口鲜血。银子弥急忙上前搀扶。

“萨伯,你怎么样?”银子弥问。

萨伯默不作声,嘴角淌着血丝,继续往前跑。

银子弥对刘文基说:“你扶着萨伯。”

“是。”刘文基大步上前,却被萨伯甩开了。

“我能走。”萨伯嘶声说。

众人继续前行,直奔安全屋,去接缪璃和尔雅、鲁丑。

后面远远地传来追击声,十几个黑鲛人杀过来了。

聂深说:“大家保护萨伯,他消耗能量太多。”

刘文基说:“对,我老师需要重启。”

萨伯一言不发,从蜡黄的脸色和紧闭的嘴唇看得出,他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。却不知这种痛苦更多来自身体,还是心灵。

赫萧说:“我和刘文基断后。银子组长跟着萨伯。聂深领路。其他人守住外围。”

幸存的诛鲛士还剩七名,一边跑,一边在外围构成防御线。

聂深领着众人七拐八绕。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,打头的几个黑鲛人已经进入第一层防御圈。诛鲛士们奋力搏杀。赫萧和刘文基上前砍杀三个黑鲛人,率领诛鲛士继续跑。

紧跟着一群黑鲛人杀到了。全员投入战斗。聂深退到银子弥一线,共同守护萨伯。萨伯拄着鱼竿,没有丝毫反击的意图,只是挪动身体,躲避纷乱的刀锋。

聂深说:“不要恋战,冲出去。”

银子弥也很着急,预感到缪璃和尔雅那边处境不妙。

两名诛鲛士倒地身亡。余者杀出重围,继续往安全屋跑去。

天快亮了,侧面的小街,突然横穿过来一批追杀者,是蔷薇基金会的黑蔷薇和花匠。

“讨厌的家伙越来越多。”

聂深说着,一脚踹翻街边的垃圾桶,然后捡起盖子,用力甩过去——这一招是和鲁丑学的。垃圾桶的盖子飞旋着砸倒了几个黑蔷薇。聂深纵身向前,一个大飞跃,从空中双肘连击,打倒剩下的黑蔷薇。却被三名花匠紧紧咬住。

花匠攻守有度、进退得法,其中两人用棍,一人用刀。

赫萧紧赶几步,挥动月牙刀,与聂深一起杀退花匠。继续跑。

半个多小时后,远处又看到一群人影。

“是鲁丑!”刘文基说。

“还有孔最!”聂深说。

鲁丑的光脑壳在路灯下闪着光泽,正在那里横冲直撞。孔最一身橙色工作服,跳转腾挪,刀法灵活。二人保护着缪璃和尔雅。他们身边围拢着一群黑制服,又是蔷薇基金会的人。

“快!”银子弥一马当先,向前冲去。

安勇正率领黑蔷薇抢夺缪璃,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送快递的,刀法既快又刁钻,自己一不留神,竟被划了两刀,幸好伤口不深。

鲁丑则是威猛无比,犹如犀牛附体、金刚转世,拳头如果砸在身上,就是骨断筋裂。

缪璃和尔雅手牵手,这同时也保护了尔雅。黑制服不敢伤了缪璃,知道这是极为珍贵的客人。

银子弥在距离十几米外,突然加速,如一簇烈焰,飞身扑入战阵,借着猛冲的势头,一刀砍翻两个黑制服。

聂深跟着杀入,挥拳直击安勇。

安勇怒道:“找死的东西,又来了!”

聂深并不多言,一拳打在安勇的肩膀上。鲁丑趁势一脚踢来,安勇急忙避开,与聂深打在一处。

赫萧与刘文基守护着萨伯,没有参加战斗,眼前的局面,黑制服已经落入了下风。

聂深撞开安勇,大喝一声:“走!”

他一边战,一边拿出手机,迅速发送信息,收信人:大耳桑。

银子弥和孔最、鲁丑护送缪璃、尔雅归队,与萨伯一起护在中间,其余人分作两层构成防御圈。

鲁丑埋怨道:“你们咋才来?”

“忙,脱不开身。”聂深说。

“幸好孔贵宾及时……去你的!”鲁丑一脚踢翻一个黑制服。

原来孔最处理完信使家族的事情,回来发现忆萝茶坞已经废弃,拨打聂深和银子弥的手机,没人接,因为当时正在庄园里苦战符珠哩。孔最又打尔雅的手机,才知道出了大事,急忙赶到安全屋,正赶上安勇率队劫掠缪璃。

“跟我走!”聂深大喝一声,劈手打翻两个黑制服。

“站住!”安勇奋起直追。

聂深带领众人冲出包围,朝海边奔去,准备乘船渡海。

目的地:蛰礁岛。

正是清晨六点多钟,本该天光已亮,却是阴云密布,云层边缘透出一片诡异的暗红色光芒。

经历过千步沙之战的人,心中都有些凄惶。当时也是转移蛰礁岛,也是一大早,也是这样的天气。

难道,这又是一个看不到日出的早晨?

邝杰得到报告,前方没有捕到缪氏血脉。他立刻调兵围追堵截,要求安勇务必抓住聂深和缪璃。

邝杰有足够的信心,因为诛鲛士已经和黑鲛人一起消耗了太多的战斗力。

此时诛鲛士的残兵败将们,正朝着海边逃亡,距离最近的海岸线只有两公里,看来他们打算从水路离开九渊市。有一名花匠已经发现了那附近的海面上停靠着一艘大船,据称是大耳桑提供的。

邝杰调动五名花匠,连同十五名黑蔷薇,由薛小莲指挥,在海边静待收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