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子弥追击薛小莲,毫不放松。两人在夜幕下时而缠斗,时而奔跑。薛小莲从来没这么狼狈过,银子弥铁了心要活捉她,爆发出强大的战力。

“现在投降还来得及!”银子弥挥刀砍向薛小莲。

薛小莲无心恋战,只想快快向邝杰汇报最新情况,但银子弥不给她喘息机会。

薛小莲挥刀格开银子弥的刀,继续往前跑。银子弥越追越近,两人一前一后转过小街的拐角,银子弥一个猛冲,身子跃起,如老鹰扑食般,扑向薛小莲。

薛小莲无法躲避……

突然从黑暗中飞来一块砖头,砸向银子弥。银子弥急忙变招,但砖头的速度太快,银子弥勉强侧身,砖头正中肩膀,她往后一跌,脊背撞到树上,落地时单手撑住地面。

她抬脸一看,路灯下,是那个脸颊有刀疤的男子。

男子一把抓住薛小莲的胳臂,飞快地跑开。银子弥继续追赶。男子和薛小莲钻进路旁的一辆越野车里,汽车绝尘而去。银子弥发足狂追,一口气追出了五百多米。

车里的安勇瞠目结舌。“那女的就是诛鲛士的十八组组长?”

薛小莲抹着额头的汗。“也是有史以来第十八位女诛鲛士。”

“太疯狂了,玩命的女人都让我碰上了!”安勇瞥了薛小莲一眼,扭脸冲着驾驶室说,“速度,速度!”

司机猛踩油门,越野车呼啸着远去了。

银子弥慢慢停下脚步,望着汽车消失在夜幕里。

车厢内,薛小莲问安勇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“你们在大耳桑老窝设置的陷阱,被聂深他们攻破了,大耳桑也被救走了。邝杰一收到消息,就猜出你暴露了,让我紧急驰援。”安勇说,“我打你的手机,你不接。”

“我那会儿正在行动,手机调了静音。”

“我就用你手机的定位,先赶到忆萝茶坞,你已经离开了。我赶紧沿路追,这才发现了你。”安勇咧开嘴,呲着白牙说,“薛小莲,咱俩扯平了吧,我刚才救了你,算是把债还清了。”

薛小莲没接这个茬儿,问:“符珠哩呢?”

“还在研究院的玻璃箱子里泡澡呐。你和邝杰用他老人家的名义到处搞事,不怕老人家起诉你们侵害名誉权?”

“别废话了,今晚的行动全面失败,本以为能抓住聂深。”

“哼,那小子太狡猾,带了一帮人杀到大耳桑的老窝,更吓人的是,不知从哪儿涌出来一大群摩托,上百人的摩托队,你想想那个场面,机车阵轰鸣冲撞,你们埋伏在那里的十几个黑制服算个屁!”

“你这么兴奋干什么?输了一局,对你有什么好处?”

“哎,胜败乃兵家常事,你是见过世面的。”安勇不屑地说。

“理事长绝不能输!”

“行,你们有钱有势,你们说啥都对。”安勇把目光转向车窗外。

薛小莲拿出手机,拨通了邝杰的电话。

“理事长,对不起……”

“你没事就好。万一你落到诛鲛士手里,那可要支付一大笔赎金呢。”邝杰的语调很轻松。

“我担心的是,今晚的事情,会不会成为一个转折?”

“什么转折?”

“诛鲛士全面反击……”

邝杰的笑声中透出一丝嘲弄:“他们的天敌是黑鲛人。你别忘了,黑鲛人的力量正在重新凝聚。罗堪的余孽很快就收拾干净了,他们马上就会处理诛鲛士。”

“明白了,理事长一直在调节两股势力,让他们互相牵制、互相消耗。”

“我们现在的目标,仍然是抓捕聂深。但整个行动要避开符珠哩。抓住聂深以后,也不能让他们父子相见。只有把他们隔开,才能分头控制。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今天晚上你辛苦了,回去好好休息,明天又是崭新的开始。”邝杰说。

“是。”薛小莲感到心头一暖,马上克制了自己的心情。

凌晨两点多钟,吴队长正在自己的休息间睡觉,房门突然敲响了。

咚咚咚、咚咚……

“老大,老大!”伴随着敲门声,外面传来嘶哑的呼唤。

“谁啊?”吴队长翻身坐起来,竟然没听出谁在敲门。

“是我,皮猴……”

“皮猴?”吴队长猛地拉开门。

瘦保安一头栽进来,摔在地上。

吴队长吓了一跳。“咋回事?脖子让鬼掐住了,声音都变了!”

瘦保安爬起来,凑近了吴队长。吴队长又是一惊,只见瘦保安脸色铁青、面颊扭曲,眼里充满了恐惧,嘴唇不停地颤抖着。

吴队长伸出大手,用力拍在瘦保安的肩膀上,然后双手一拢,把瘦保安的肩膀一挤、一提。“别哆嗦了,说,出了啥事?”

“见鬼了……死了……完了……”

吴队长瞪着小眼珠,在瘦保安脸上不轻不重地扇了一巴掌。“说!”

瘦保安猛地挺直身:“我吃过晚饭,就去研究院找我伙计……他今晚不轮班,我找他打游戏……”

“说重点!”

“一个钟头前……呜呜呜……”瘦保安的眼泪夺眶而出,憋到现在才敢哭出声,“他说去卫生间,一直没回来,我就去找,刚走到拐角……就看见……”瘦保安的脸上笼罩着异常恐惧的神色,那一幕犹在眼前——

他在拐角看见了伙计,正要迎上去,旁边的门里出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。借着走廊幽暗的光线,可以看出他身姿挺拔,年龄约有四十来岁,头发挺长,是彩色的,神态举止颇为不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