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胡丙从议事所叫出赫萧后,二人便直奔主楼。

进入走廊时,老昆正在焦急地等候着。在场的六位客人围在走廊入口,探头探脑地往里看。

赫萧首次出现在众人面前,一套黑色中山装,颀长的身形更显得挺拔。

“嘁,这就是房主吧?”姚秀凌不屑地说,“非得死个人,他才肯露脸。”

赫萧的目光从姚秀凌脸上飘过,环视众人:“鄙人是管家,赫萧。”

汪展嚷道:“嗬!这么年轻,大学没毕业就当管家了?”一边说一边上前握手,被老昆挡住了。

这时,脚下的地面突然晃动一下,四周的墙壁响起一阵嗡嗡声。围观的众人发出惊呼。头顶的灯光在明暗之间闪烁着,渐渐平息。

赫萧面无表情地步入走廊。张白桥以怪诞的姿势横卧在地,脑门明显瘪了一块,露出白骨,像是遭到重物暴击,但身体倒卧的形状,又像是自己猛撞棱角而死。张白桥倒卧的地方,有男、女两个卫生间,张白桥趴在门外的中间位置。

胡丙蹲在尸体旁,抬脸看了看赫萧:“自杀?”

赫萧扳过张白桥的脸,那扭曲的表情仿佛在诉说着什么。

走廊里的光线越来越暗。

赫萧问:“谁是目击者?”

胡丙说:“是郑锐,他来卫生间时,发现张白桥趴在这儿。”

赫萧转脸往客人中间扫了一眼。郑锐正挤在人群中,一脸好奇。

赫萧又问:“老昆警告了他们吗?”

“说了,严禁触碰金属物件。赫管家的意思……”

“他原来是戴着手表的。”赫萧指了指张白桥的腕部,上面有浅浅的印痕。

胡丙急忙进了男卫生间,一眼看到金属管道一角,挂着那块手表。可是管道早就被赫萧缠上了厚厚的麻绳,宅中凡是露出金属的区域都做了细致处理,赫萧对这一点极为重视。即便做过了处理,他也反复警告众人,以防有人出于好奇或者别的原因,去碰金属物。

眼下已经死去的张白桥,难道在挂手表的时候,自己抠开了麻绳,故意去碰金属物?那根本说不通。胡丙检查了那根管道,麻绳并没有破坏的痕迹。

这只能说明,张白桥是在小便的时候,把手表摘下来,顺手挂在了管道上,却与金属无关。

尽管如此,胡丙还是用一根竹筷,把那块手表挑了下来。

表上的时间显示,晚上十一点二十八分。再过三十二分钟,四月十日零点开启。

赫萧看了尸体一眼,吩咐道:“埋了吧。”

胡丙匆忙去叫老昆。老昆过来时,赫萧仍在沉思。

老昆轻声问:“赫管家,还有什么麻烦?”

“事情出奇地顺利。”赫萧说。

“啊?”老昆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