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顶平台上,赫萧静静地望着远方,缪宅以外的区域被浓雾和乌云遮掩。

天气有些冷,赫萧穿着一件紫色对襟长衫。在他身后不远处,是直插天宇的三棱形尖角。

胡丙来到赫萧身旁,诚惶诚恐地说:“赫管家,还是没办法确认。”

赫萧微阖双目,瞳仁愈加幽暗深邃。“多了一个客人,真是怪事。”

“前两届没出过纰漏,这次……”

“可是前两届也没有成效。”

“说得也是……”

“邮差还是联系不上?”

胡丙摇了摇头。“赫管家,你看会不会是……”胡丙鼓起勇气,结结巴巴地问,“会不会是因、因为二十七年前的……”

“别多话。”赫萧投来凌厉一瞥。

胡丙赶忙转移话题:“既然来了八个客人,说明有一份请柬是伪造的。可是外面知道这个任务的人,只有邮差,难道他疯了,敢破坏平衡数?”

“不要乱猜了。”赫萧的眼神变得难以捉摸,“午夜之前,找出多余者,不然都得死。”

胡丙一哆嗦,偷眼看了赫萧一下。赫萧曾经说过一句话:这个宅子里,谁都可以放弃,唯独小姐要安全。

这个男人为了保护缪家小姐,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

胡丙鞠躬:“我这就去办。”

每隔二十七年,缪宅会通过邮差,从外面邀请七名客人,必须符合三个条件:首先是普通人,并不知道自己有超乎寻常的特殊缝补才能;第二,有耐心,极强的适应性;第三,心里有很大的阴影,能够用巨额赏金激发出潜能。

只要少了任何一个条件,就是那个多余者。

飘荡在空中的钢琴声已经消失。

老昆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。大厅里的八个人越来越熟络,尽管彼此不了解底细,但是面对一份未知的、神秘而刺激的礼物,谁都难免产生亢奋情绪。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幸运儿。

“其实呀,我当时一看到请柬,差点儿撕掉。”修指甲的女人叫姚秀凌。

“我撕了,撕不烂的。”短发女孩叫叶彩兰,有一双特别较真的眼睛。

张白桥明显对叶彩兰有好感,视线不断飞过去。

叶彩兰身旁的长发女孩忽然笑了笑,有些羞涩,她一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,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。

汪展腆着脸问:“林娴,你想到什么美事了?”

林娴的脸颊泛红,低垂着眼帘。她在客人中最柔弱,不时从口袋中掏出小零食,偷偷吃着,嗑松子时偶尔弄出响声,她便一缩脖子,舌尖轻轻一吐,往周围扫一眼,每次目光都不自觉地投向聂深。

那个学生模样的男孩来了兴趣,把书倒扣在沙发扶手上,说道:“别说卡片撕不烂,火都烧不掉呢。”

“啊?你真烧过?”姚秀凌扭过脸,盯着男孩,“郑锐,你脑子有病吧。”

郑锐嘴唇紧抿,气恼地瞥了姚秀凌一眼。

“吸引我的,正是这一点。”坐在墙角的斯文男人发出声音。他叫柴兴,一边说话一边在口袋里掏摸着,掏出一把梳子,细心地梳理着中分发型。

姚秀凌做了个呕吐的动作。

张白桥问:“柴先生,你说什么吸引了你?”

柴兴慢吞吞地说:“那张卡片,火烧不掉,剪刀剪不断,水泡不烂。”

大厅又是一静。

“哎,聂深,你怎么不说话?”汪展盯住了新目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