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楚粉碎了左宆罗第四击,一个踉跄差点被站住。

没办法。

这一瞬间,赵楚大脑刺痛,就像是以前在地球,他还是一个凡人的时候,连续通宵了一个礼拜不合眼,几乎是处于即将猝死的状态。

一次炼化那么多的符箓,也幸亏赵楚神念力二品,脑子还没有裂开。但他的本体,毕竟还是个元婴境。

12道神字符。

每道神字符,需要三十六道问元符去炼制。

其中,有三道是麻青劫的原料。

但即便是这样,细细算下来,赵楚在这几分钟时间,赫然是炼制出了324道问元符啊。

试问在场问元境的符师,谁能做得到?

又有谁敢想?

更不用说,赵楚还要进行最耗费心神的神字符炼制。

所以,赵楚丹田枯竭,真的已经是强弩之末。

呼!

呼!

呼!

头痛欲裂,赵楚指甲狠狠掐在肉里,勉强保持着站立的姿势,他鼻腔里喘着粗气,几乎要冒出火来。

可怕的后遗症,令赵楚大脑空白,几乎崩溃。

随后,他屈指一弹,连忙服下一颗疗伤丹药,这才缓解了一些痛苦。

但想要继续篆写符箓,或者施展太夕三十六真言,那已经是奢望了,甚至大病三天,也不一定会痊愈。

刚才的癫狂,赵楚有一种喝醉酒,神经被麻痹的错觉。

此刻他品尝到了苦果。

可没办法,自己面对的敌人,可以连问元境都能斩杀的绝世天骄。

……

远处,无数人僵硬着脸,同样无法呼吸。

赵楚的天赋,赵楚的拼劲,赵楚的百折不挠,都是一本榜样之书。

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编辑,准备将赵楚的事迹,写成史记,回去给弟子学习。

一个二流门派的弟子,是如何崛起,与苍穹乱星海第一妖孽平分秋色。

当然,更多的人,却还是深深的担忧。

谁都能看得出来,赵楚已经虚弱到极致。虽然他服用了几颗丹药,真元和神念之力勉强恢复了一点,但想要继续篆写符箓,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了。

……

燃烧!

献祭!

摧毁!

轰隆隆……轰隆隆……轰隆隆……

不知何时,左宆罗的脸,已经如岩石表面一样,龟裂出一道道裂缝,密密麻麻,如恶鬼一样骇人。

随后,裂开的皮肤之下,又弥漫出了森森白烟,一瞬间,他宛如被点燃了一样。

轰隆隆!

随后,以左宆罗为中央,他脚下的大地,开始了塌陷。

就如在无形的虚空中,有天神在巨力挥锤,狠狠捶打着地面。

大地之上,一层又一层坍塌下去,就如湖面的波纹,滚滚散开。

何等触目惊心的场景。

与此时同,一股宛如荒洪末世的恐怖杀气,疯狂的翻滚出来,三里之外,那些壮着胆子来观战的元婴境,直接是呃住嗓子,不顾一切的疯狂后退。

他们感觉到利刃在割喉。

嗡嗡嗡!

轰隆!

下一息,一道沉重的闷雷之声,直接是从天而降。

所有人膛目结舌,失神的望着虚空。

一切已经被扭曲,空间彻底龟裂。

随后,一尊巨大到史无前例的血鼎,撼世而出,足有一座小山峰那么大,不少人仅仅是看了一眼,便几乎绝望。

第五招。

邪鹦五鼎篇……终章。

左宆罗没有说话。

他一动不动,宛如一座由怨气堆砌而成的雕塑,要彻底摧毁赵楚,摧毁这个世界,甚至是摧毁自己。

歇斯底里,为亡而生。

……

“好恐怖的气息,简直令人绝望。”

远处,那些天择修士狠狠咽了口唾沫,如果说左宆罗的前四击,还在他们的思维范畴内,虽然震惊,但还能回过神来。

但这第五招,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。

……

糟糕了。

这一次,关注着赵楚安危的所有人,再一次陷入绝望。

没希望了。

赵楚底牌用尽,这第五击,他还能拿什么去阻挡。

王照初等人浑身颤抖,如果不是广陶夫这个强者在附近,他早就阻止这一战了。

“王道友,风侔子道友,我知道你们二人救人心切,但这是晚辈的公平战斗,希望你们遵守游戏规则。”

“当然,我理解你们的心情,深表同情。”

广陶夫笑盈盈走出来,其浑身上下翻滚的冷冽劲风,也是一股无形的威胁。

“广陶夫,你很好。”

王照初咬牙切齿。

“承让。”

广陶夫必须要小心防备着这五个洞虚,别人不知道,他可心知肚明。

左宆罗施展了邪鹦五鼎篇第五击之后,十分钟内,就是个肉身无敌的活靶子。

天择境当然奈何不得他。

但如果是强一些的问元境,或者是洞虚境,可以直接将其斩杀。

……

“蠢货,你能走到这一步,我很吃惊。”

“但你创造的奇迹,将止步于此。如果还有什么底牌,就利索点施展出来。”

狂风之中,左宆罗每次开口,其唇边都有炽热的火焰在翻滚。

他藐视着赵楚,就如荒洪巨兽,在看一只受伤的野兔。

你不过是我晚餐。

“底牌?”

“我又不是个神仙,也不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飞升者,哪来那么多底牌!”

话落,赵楚抬头,他望着左宆罗头顶的巨大血鼎,瞳孔里非但没有恐惧的神色,反而是一股滔天的战意。

悄然之间,赵楚已经服用了十几颗疗伤丹药。

他的真元,勉强恢复了一些,毕竟有四件万炼元器,赵楚的疗伤能力举世无双。

况且,他服用自己炼制的丹药,原本就是百分之百的药效吸收。

但即便这样,他只是能勉强施展出几道本源道纹,依然没有篆写符箓的能力,也无法施展太夕三十六真言。

“但,没有底牌又如何?”

“你倚强凌弱,前四击已经被我一一粉碎,最后的一击,又能如何?”

“今日,我就用我的肉身之力,看看你这邪鹦五鼎的最终篇,到底有何不凡!”

众目睽睽下,全场死寂。

而赵楚的声音,回荡长空,如游龙嘹亮,又蕴含着一股匪夷所思的自信。

敢视死如归时,我又有何惧哉。

我赵楚一生在战,崛起的途中,几乎夜夜都在悬崖。

我曾经所承受过的绝望,你又能理解多少?

你又凭什么……来决定我的生死。

呼!

风萧萧兮易水寒。

大袖一甩,赵楚一步迈出,竟然是不退反进。

此刻的他,身披飓风,就如一个以身赴死的死士,要用残躯,替自己争回荣光,争回胜利。

不惧!

不悔!

不畏!

不怕!

此乃强者之道,此乃破天之道。

“哈哈,来得好,还怕你会逃窜,这样到省的我去追逐。”

见赵楚和个蠢货一样,竟然迎着血鼎行来,左宆罗哈哈一笑,心情极度顺畅。

……

“赵楚,你快回来,你会死!”

王照初寒着脸,浑身都在颤抖,他一句话落下,方圆十里的树木,竟然是全部连根断裂。

“徒儿,这……”

麻青劫心中焦急,却无可奈何。

在他眼中,赵楚明显是在朝着地狱走去。

“大叔,你一定能扛得住,一定行!”

鲜丹不担忧赵楚的生死,他总有预感,赵楚一定不会那么简单。

“老妹,到底是谁,给你了你这么盲目的自信。”

命崖丹匪夷所思。

鲜丹对赵楚的迷之自信,简直是不可思议。

按道理,鲜丹应该是一个理智的人啊。

“可能是,因为爱情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