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,你太懦弱了!”

沉默了半响,林宏雁鼓起勇气,终于说出了压抑在心底的话。

拜师天赐宗的失败,令这个小王爷的怒火,再也压制不住。

“爹,这句话,孩儿整整压抑了两年。”

“为什么,您明明捏着着圣玄皇庭所有命脉,您是百姓口中的九千岁,您才是这个国家背后的皇帝。”

“林晨恩他做了什么?不过是运气好,得到了元器而已。他昏庸无道,整日无所事事,人云亦云,听信了林宏昱的谗言,便将您赶出皇庭!”

“我们两父子是什么?是狗吗?替他林晨恩看了几十年的门,然后被赶出来!”

寂静

林宏雁话音落下,空气瞬间寂静下来,就连那几只老母鸡,都被吓得窝在原地,瑟瑟发抖。

“爹,对不起,我有些激动。”

寂静了几息,林宏雁跪下,重重一拜。

“唉,你还小,有些事看不透,不怪你!”

随后,那林晨雲竟然是没有生气,反而拍拍儿子的肩膀,满脸释然。

赵楚皱着眉头。

这王爷的脾气,也太温和了。

按照这个世界的尊卑礼法,林晨雲此刻应该震怒,重重甩儿子一耳光才对。

“权利与功劳这种事情,再过30年,回首再看,就是一场烟雨罢了。”

“如果现在为父将你送入灵脉境修炼的武院,让你去争一个班长,你去吗?”

林晨雲问。

“当然不去!”

林宏雁答道。

“这就对了,你现在的眼界,即便在筑基境不是顶尖,但也绝对不会跑回武院去寻找满足!”

林晨雲摇摇头。

“有些东西,在你的人生中,就是一场过往,何必在意的太多……幻想你现在已经200岁,再去争一些东西,便有些可笑了。”

话落,林晨雲过去安抚了几只老母鸡。

“孩儿懂了!”

林宏雁的眼睛里,还是挣扎着憎恨,但他也只能违心的一拜。

赵楚沉默不言。

对于他来说,这一番话,却有着不一样的感悟。

圣玄王爷说的没错。

有些恩怨,等百年后再回首一看,只是一些可笑的执着罢了。

赵楚回想起当年自己在地球,拼了命的争名夺利,为了一个职位,阳奉阴违,就差买凶杀人了。

如果自己现在回地球,别说一个地产公司的经理,就是给自己一个商业帝王,自己稀罕吗?

又或者再回首千年。

回想今日对金丹境的执着,值得吗?

水到渠成,否极泰来。

有些机缘,根本无需烦恼,一切都会迎刃而解。

看着几只老母鸡,赵楚的思维突然放空。

这段时间,自己就像一根绷紧的皮筋,时时刻刻处于突破金丹的焦虑中。

他怕时间来不及。

他怕虞白婉的浩劫。

他怕天赐宗无法一统北界域。

可这些东西,真的是自己追求的吗?

不对!

原来在某些不经意间,早有枷锁束缚了自己。

顺其自然吧。

天塌下来,也总有避难的洞穴,何必将自己逼的这么紧。

赵楚深吸一口气。

他暂时忘记了对于金丹的焦虑。

与此同时,他大脑里翻滚着无垠浩瀚,似雾非雾,似烟非烟,宛如是宇宙的荒洪初始,又如世界尽头的终点。

丹田内的心灯,突然亮起。

对这个世界,赵楚似乎有了些明悟,但又有了很多很多的好奇。

赵楚清醒。

这时候,他的眼前一片清明。

虽然修为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,金丹的桎梏还在,但他头顶那一股无处不在的焦虑,烟消云散。

呼!

缓缓吐出一口浊气。

赵楚之前的感觉,就像仅仅复习了三天,就要面临高考的学生。

此刻的心态,终于放松了下来。

放眼日后那没有硝烟的职场,这场高考,不过是一次小模拟考试而已。

嗡!

基台里的心灯氤氲,甚至都扩散了一些。

他的脊背一阵发凉。

果然,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,在北界域,还有很多高人。

虽然他们的修为不一定旷古绝今,但对人生的感悟,对道的认知,给令人茅塞顿开。

“一路风尘仆仆,想必你也累了。还未介绍,这位少年是?”

这时候,父子二人终于注意到了一旁的赵楚。

“呃,爹……他叫林东鼬,和我在天赐宗门前相遇。”

“说起来也是怪事,这林东鼬林兄,竟然也能答出那些古怪的谜题,可惜,和我一样,他也被拒之门外。”

林宏雁拍拍赵楚肩膀,一副熟人的模样。

“如果老朽猜的没错,这位小兄弟,名字是假的吧!”

林晨雲平静道。

“啊?”

林宏雁一愣,而赵楚眉头紧皱。

这王爷眼睛毒的很,应该不会认出自己的人份吧。

这才刚一出山,就被认出身份,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。

与此同时,他也做好了逃跑的准备。

这里并没有元婴强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