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洪前辈,又欠您一个人情!”

千钧一发,险之又险。

赵楚在八道枯念消散的瞬间,用明龙剑代替狐祖古剑,完成了一次几乎不可能的壮举。

这就像将一个已经双脚离地的跳崖者生生抓回来,又像给人直接换了心脏,几乎是不可能的是事情。

哪怕是人皇袁琅天本人,哪怕他是斩婴枯剑的创立者。

可他依旧做不到这一步。

这一切,全部源自赵楚脑海里的洪断崖,那个大衍界的武君。

关键时刻,洪断崖生生从天衣无缝的功法中,打穿一个漏洞,然后重新填补,在这根本不可能的状态中,增加了一点点的可能。

“你要走的路还很远。”

和往常一样,洪断崖依旧是丢下一句话就消失。

赵楚挠挠头。

他顾不得袁琅天震惊的肥脸,连忙深吸一口气,开始了下一道枯念的融合。

时间依旧紧迫。

洞穴之外,到处是震耳欲聋的巨响,那是轰在纪东元身上的铁拳,那是赵楚恨入骨髓的狰狞。

10分钟,看似弹指即逝。

但对于暴风雨中的纪东元来说,每一秒都关乎生死,他岂能不担忧。

……

枯壁另一边。

袁琅天抱头苦想,途中替换枯器,到底是怎么做到的。

这根本不可能!

当年他创造斩婴枯剑诀的时候,甚至思考过这个问题,随后发现根本不可能。

可赵楚就是做到了。

千真万确。

一个区区筑基境,到底是什么样的天才。

……

第六洞穴外!

“哈哈,这次该我了……这么多筑基中期的大妖,上百拳竟然轰不破一只乌龟壳,我就不信了!”

洞穴之外,众凶妖跃跃欲试。

一个个力量见长的凶妖,轮流着去轰击龟壳。

眼看着龟壳上的绿色光芒越来越暗淡,70多个凶妖,也轮流轰击了一轮。

轰击!

还在继续,拳风如疾风骤雨,不停不歇,每一拳都足以开山裂石。

绿龟甲宛如暴雨中的一块顽石,他越是顽强,这些凶妖就越是愤怒。

五分钟后!

龟壳内的纪东元,经脉断了一多半,已经重伤。

他仅存的灵力,全部支撑着乌龟甲,如果不是木灵五行体,他五分钟前就应该被轰死了。

要知道,接近一百只筑基中期的大妖,这样不眠不休的轰击,金丹强者都承受不了啊。

惨烈!

在洞外众凶妖的眼中,纪东元就是黑狐族一件异常坚固的法器而已。

而对于赵楚来说,纪东元是他的兄弟。

无依无靠的时候,永远有个人揪着他去喝酒。

赵楚用神念力感知着纪东元的状态,睚眦欲裂。

……

嗡!

终于,第九根枯念融合结束。

这一刻,明龙剑的剑身之上,密密麻麻布满了精美的纹路,仔细凝视下去,宛如一件工匠呕心沥血的瑰宝,仅仅是其光泽,就宛如夜空中最亮那个星辰,令人无法忽视。

赵楚没空去欣赏宝剑。

还有最后一只抽屉。

赵楚在袁琅天的指导下,终于打开了最后一只抽屉。

尘埃!

这是一粒土灰色的尘埃,宛如废弃了一千年,落地地上,瞬间能与普通尘土不分彼此。

但赵楚仔细感悟下去,又发现了些许不同。

这尘土看似渺小,但他却无法忽视。

再一转眼,尘土还是那颗尘土,他的眼前,却出现了一块被剥离的大地,足有一人高。

一个恍惚。

那块一人高的大地,再次汇聚成一粒尘土,卑微不堪。

“那粒尘土,重一百斤!”

袁琅天沉声道。

“一粒尘土,一百斤?”

赵楚咋舌。

在前世的地球根本不用说,哪怕是铁,100斤都不可能压缩到拳头大小。

而在这里,即便是有着各种神秘莫测的天才地宝,但他精通锻造之术。

想要将一块重一百斤的原料,锻造成拳头大小,就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,甚至只是理想的状态,他都没有做到。

毕竟物体的内部,有着密度。

这是不可能突破的技术性难题。

而一粒尘土,蕴含着一百斤的重量,这简直匪夷所思。

想象一下。

一个人,压缩成刚刚肉眼能看得见的尘土,比芝麻粒还小十倍,是什么景象。

虽然心中震惊,但赵楚在袁琅天的指导下,快速炼化着这一百斤的尘埃。

根据袁琅天的讲述,之前无论太上道基篇,还是无情道空典,又或者元婴强者锻造的法剑,以及九道枯念……

一切的一切,都是为了这一粒尘土打基础。

赵楚凝神静气。

明龙剑长达一米三,也不过重九斤。

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土,其重量竟然超过了明龙剑十倍,简直骇人听闻。

嗡嗡嗡嗡!

沉重的尘土,刚刚落在明龙剑上,剑身就有了一丝不适应。

虽然一百斤不至于压断明龙剑,但这么重的东西,还是令它剑刃有些弯曲。

“运行枯剑口诀!”

袁琅天道。

赵楚不敢耽误,连忙运转法诀。

刹那间,明龙剑紫芒大盛,那些枯念汇聚的纹路,宛如山川道路,顿时被一层紫焰所点燃。

这一瞬间。

赵楚手中的重力,陡然消失,被100斤尘埃压弯的明龙剑,也瞬间挺直起来,宛如有人拿走了这粒尘埃。

可尘埃明明还在剑身之上。

而赵楚仔细观察了一下,明龙剑的剑刃边缘,竟然出现了一粒尘土大小的斑驳锈迹,宛如一个渺小的缺口,似乎被岁月腐蚀了一万年,风吹既散。

100斤的尘埃,彻底融合到了明龙剑之内。

“这柄枯器,可承受一万粒这样的尘埃,当你汇聚5000粒尘埃的时候,就有了彻底斩杀元婴的资格。”

尘埃还没有彻底融合完。

袁琅天已经指导结束,他看着灰尘一点一点融在剑身内,那虔诚的眼睛,就像看着一个婴儿出生,等待着他去远行。

“一万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