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祝东常,胡南扬在哪里,滚出来见我!”

看着光幕里血流成河的残酷,青玄云脑袋一阵发蒙,他脸色前所未有惨白,堂堂三太子,竟然差点站立不住。

井青苏一步上前,剑指传音玉简,杀念冲天而起。

画面里,清一色的血屠妖犬,四处杀戮,已经将地玄城守军营屠戮一空。

地玄城城主,正被一名浑身铠甲的中年壮汉踩在脚下。

城主的头颅,在铁靴之下,已经彻底变形,眼看奄奄一息,活不长了。

这名中年壮汉,竟然身穿青古国军方铠甲,就连披风都是青古国的制式……只不过他在肩膀,绑着一道红巾。

红巾为叛,忤逆皇庭。

大将军胡南扬手下四骁将之一,祝东常……筑基大圆满之境,曾立下赫赫功劳,屠过无数凶妖。

如今他已迈入金丹,却倒戈相向,率领妖犬,主宰着地玄城的屠戮。

叛变!

随着胡南扬离开军中,一大部分将领,遭遇新任大将军孙元泽残酷打压,接二连三离开。

四骁将乃胡南扬左膀右臂,更是首当其冲。

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,新官上任,这是惯例。

看着祝东常那张熟悉的脸,井青苏依旧有些不敢相信。

曾经勇冠三军的骁将,如今会叛变到凶妖族阵营,率领血屠妖犬,亲手回来屠杀曾经守护的皇庭。

血屠妖犬,炼气大圆满的凶妖,擅长突袭杀戮,凶狠毒辣,却极守纪律,令行禁止。这是人族大军最发愁遇到的凶妖,也是凶妖战场之上,最常见的凶妖兵种。

凶妖族凶残有余,但谋略不足。

曾经有人幻想过,如果凶妖族能听从人族军令,该是如何恐怖的一股战力。

如今,这种幻想实现了,可试验品确实人族城池。

“青古皇庭,滥杀无辜,还想见胡南扬元帅?你们也配?”

传音玉简另一边,祝东常怒气滔天,一脚将城主头颅踩碎,脑浆鲜血横飞,触目惊心。

与此同时,祝东常身后十几名将士也满脸怒气……在他们身后,是血屠妖犬,它们足有马匹那么大,獠牙森森,虽瞳孔闪烁着嗜血的光泽,却安静的等待着祝东常的号令。

“告诉我……为什么!”

半响之后,青玄云捏着手掌,咬牙切齿的问道。

祝东常,他曾经十分看好,在胡南扬手下,屡建奇功,被称为四骁将之一。

“为什么?你刚才所斩的191人中,有我的爱妾,有我手下的妻子,有他的朋友……我从军十年,痛恨妖族,痛恨半妖人,却怜悯这些可怜人。”

“孙元泽的打压,我可以忍让,但皇庭为什么要滥杀我的亲人?”

“青玄云,你知道吗?胡南扬元帅并不是痛恨青玄乐的鞭刑,这种鞭刑,我们承受了几十次,为了曾经残废的战友,哪怕再鞭刑百次,全军上下,毫不畏惧。”

“可是,你不该在胡南扬面前,杀了他的挚爱,还是以凌迟的残酷手段!”

祝东常睚眦欲裂,狠狠质问着青玄云。

而他的目光,也看向被斩的191具尸体,在最后方,有一道较弱的身躯,临死前,她掌心都捏着一块黑绸布。

那是祝东常曾经给她的定情信物,承诺自己会守护她一生。

如今那场承诺,却永远被埋葬在肮脏的淤泥里。

“青古国铁律,半妖人者,斩立决……这是皇庭铁律,胡南扬身为大将军,知法犯法,还敢狡辩!”

青玄云冷冷反问。

“好一个皇庭铁律,我呸……那是你青古家族的铁律。你们是皇族,为了你们皇庭,可以冰冷无情,青玄乐可以当工具嫁出去,可我们是有血有肉的人。”

“胡南扬元帅的红颜知己,只是一个普通渔民,20年没有踏出过渔村三里范围,但他救了大元帅的命……眼睁睁看着皇庭凌迟一个可怜的渔女,不光胡南扬,三军上下,没有人能理解。”

“就在刚才,你斩了191命半妖人,其中只有14人与凶妖族有染。其余近百人,全部在人族城池扎根,平平淡淡,皇族一句铁律,滥杀无辜,可曾惭愧过?”

“我的爱妾,他的挚友,他的爱人,全部被你一刀斩碎,你可曾替三军将士,考虑过一点!”

祝东常指着身后一个个叛军,目似铜铃,宛如有火焰燃烧。

这些叛军同样睚眦欲裂,狠狠捏着掌心战刀,恨不得立刻杀向青古皇庭,替亲人报仇雪恨。

“半妖人勾结凶妖,祸乱人族,人人当诛。宁可错杀一万,不可放过一人。”

青玄云冷静了下来,浑身弥漫着滚滚杀气,整个行刑场上空,席卷着一片恐怖血云。

“笑话,青玄云,你能杀尽半妖人,可你能杀尽所有凶妖吗?你能杀尽所有人族女人吗?”

“只要世界上还存在女人,还存在凶妖,还存在战争,还存在俘虏,半妖人就不会死绝……你简直愚蠢!”

祝东常狠狠质问道。

“等这场浩劫结束之后,降罪军部,为什么军令禁止将士与半妖人女子有染,还发生如此多恩怨纠缠!”

青玄云望着光幕里的血海,恨的牙痒痒。

怕什么,来什么!

半妖人女,妖冶狐媚,最容易迷惑血气方刚的人族将士。

“尊令!”

井青苏抱拳一拜。

随后,他又一片惆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