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蚰烟日夜悬心,恐怕薛蝌因为自己父母的缘故就轻看了自己,最后这段姻缘也化为泡影。

她日夜为此担忧,日间食不知味,夜间不成昧。

众人都是劝她宽心,薛宝琴也是夜夜哄她,她始终也是不得放心。

这样过了几日,邢蚰烟倍受煎熬,形销骨立。

众人看了又是心疼又是好笑。终于这一日大早,一辆马车拉了她父母过来,二人笑嘻嘻进来和众人问好,又拉着女儿岫烟埋怨道:“你这孩子,就这么不声不响就跑了?把我们可是要吓死了。还不快和我们回去好好收拾收拾,等着出嫁?”

岫烟脸色大变,死活执拗着不肯随她们去。

老两口便笑道:“傻孩子,是要你嫁给薛蝌少爷呢,这你也不肯?”

岫烟将信将疑,仍是不肯上车,她母亲脸上便有些下不来,笑容生硬地叫道:“哎呀,我的女儿,你是我肚皮里怀了十个月才生出来的,我会坑你不成?你还不相信为娘怎地?快和我回家去。”

岫烟仍是别别扭扭,怎么也不肯挪动脚步,她母亲不由得又要训斥,薛宝琴忙走上前拦住了,笑道:“大娘,你真的肯把岫烟姐姐许配给我哥哥么?”

岫烟母亲便叫道:“肯呀,怎么不肯?薛蝌公子人品好,相貌也好,又大方,我为什么不肯?如今连日子都定下了,就在后日就要完婚呢。”

众人听了都是将信将疑,可巧这时候薛蝌也来接妹妹回家了,这两下一碰头,众人这才知道岫烟父母说的是真话。

邢蚰烟这才红着脸,含着眼泪上车随父母去了。

临上车前,邢蚰烟和薛蝌恰好面面相觑,二人心里都有千言万语,却又不得说出来,只得怔怔对望了一刻,二人又都是红着脸别过了。

薛蝌眼睁睁瞧着岫烟上了车远去了,心里又万般不舍,目光直盯盯看着车棚,恨不得烧一个洞出来才罢。

薛宝琴笑着推了哥哥一下,道:“哥哥,你现在就是再看也白饶,不是后天就能娶嫂子过门?等过了后日,你想看多少不够你看的?”

薛蝌被妹妹这么一笑,登时粉面通红,嗨了一声低头就走。众人都笑得前仰后合。

当下薛宝琴收拾好了东西就要走,晴雯等人都忙道:“后日就是大喜的日子了,你们兄妹两个人也忙不过来,我们这些人闲着也是闲着,不如和你们一起过去帮忙如何?”

薛蝌忙谢道:“那感情更好了,不如咱们索性就一起过去,我家里空屋子也有几间,晚上就住在我家也好。”

众人都笑道:“那就更方便了。”

薛蝌又道:“上次我听各位姐姐大娘说想着要去南边儿?我老家正在应天府呢,那里比之京城还要繁华热闹,老家里也有数处老屋,如今都闲置着,各位如果要去,我就先派人过去收拾收拾,咱们等我完婚后,一起就动身过去,如何?”

众人一听都是大喜,忙都问道:“可是真的?如果能如此就更好了。”

薛蝌笑道:“我当各位姐姐大娘是亲人,怎么会欺瞒你们?况且我们兄妹在应天府也有不少旧亲老友,无论姐姐们想要做什么,都能找熟人给通通门路,很是便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