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蔷突然发疯,或许是因为他对龄官儿思念成疾,又或许是他昨夜受辱,被刺激得失了心智,更或许是龄官儿前来索命。

不管究竟是什么原因,反正贾蔷就是发了疯一般向墙角撞去。

贾蓉吓得手脚酸软动弹不得,数位公差也被他的举动吓得毛骨悚然,谁又敢去拉他?

众人眼睁睁看着他狠狠撞在墙角,发出沉闷的一声响,整个屋子都为之一震,房顶的稻草和灰尘扑簌簌直往下落。

这座弃屋是由坚硬的岩石垒砌而成,他这么用力撞去,哪儿还能有命在?

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,贾蔷头颅碎裂,红白的脑浆溅得四处都是。

众人吓得大叫,叫声中贾蔷的尸体软软地滑落在地面……

一阵怪风穿堂而入,蜡烛微弱的火苗忽闪了几下便熄灭了。

屋中一片死寂,人人都感觉一股凉气迎面扑过来,带着一股腥气将众人掀翻,直冲出屋子不知所踪。

数名公差骇得说不出话来,人人都萎顿在当地瑟瑟发抖。

“啊……哈哈……哈哈哈……贾蔷死了……贾蔷也死了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
猛然间,屋子里响起贾蓉嘶声力竭的大叫声,随即就是一阵令人惊悚的大笑。

在这个荒弃的山村,这阵发疯一样的狂笑撕破了冬夜的死寂,传出很远。

“我干……这小子也特么疯了!快点,快点上蜡烛,他要是跑了咱们可见惨了!”

众公差被贾蓉的大笑声惊醒,纷纷从地面爬起来,手忙脚乱点起了蜡烛。

微弱的光芒摇曳不定,在跳动的光芒中,众人只见贾蓉满脸笑意,拍着手大叫大笑,眼见是已经疯了。

贾蓉一见着光亮,欢呼着就向众人扑过来,一边嘴里还在大叫着:“嘻嘻,贾蔷撞死了!他死了,是龄官儿来把他的命取走了,嘻嘻!”

众人见他疯疯癫癫扑过来,吓得急忙四处躲避,其中有人见贾蓉满脸痴呆,不管不顾只是乱扑,忙抡起手中的脚镣乱砸,大叫道:“你别过来!不许跑!”

贾蓉却是被贾蔷刺激疯了,眼见沉重的脚镣狠狠击打过来,他哪儿还懂得躲避,当下就被粗粗的脚镣狠狠地击打在后背。

一下、两下……

那公差闭着眼睛就是一顿乱打,不知多少下都是狠狠击落在贾蓉后背。

贾蓉先还是瞪着眼睛傻笑,到后来终于是脊椎被打断成了几截儿。他扑到在地,痛得地呜哇呜哇大叫起来。

众公差见他再也行动不得,这才又纷纷围拢过来,众人一番检视过后,纷纷说道:“看来他脊柱是被打折了,恐怕这一辈子也不能再站立起来了,这可怎么再去极北之处?”

有人听了便道:“不如咱们就把这小子再带回京城里去?反正他这样子怎么也是到不得极北了。”

有人又道:“那怎么成?圣旨上明明说的是这小子永世双脚不得再踏入京城,咱们要是把他带回去,那可不是违旨不尊么?你难道想掉脑袋不成?”

有人听了便犯愁道:“那又如何?眼见这小子是不能再走了,难道咱们把他背到极北处不成?再说,他就算是到了极北处也是个废物,咱们为什么还要千辛万苦送他过去?这眼看可是要过年了!”

众人一听都是沉默不语,只有贾蓉扑倒在地上不住呼痛的声音。

过了良久,终于有人开口说道:“历来从京城发配到北疆去的犯人,十停只有一停能到,剩下的九停都是死在路上了……不如……”

他话音刚落,有人便赞同道:“是,你说的很是,那个小白脸儿倒是自己撞死了,也算干净,可是他呢?他不过是瘫了,又没有死,难道咱们……”